【音樂現場】20歲聽Finn,30歲聽黃士勛

週間晚上,下著的雨夜晚隨著漸冷的天氣,人們趕著回家,也有一群人們朝著四四南村前進,那晚在好丘 x Legacy mini有黃士勛的<敘事方法>。

一收到黃士勛演出消息,還沒有意會過來,對我來說,Finn這個名字比較耳熟,回到家翻找CD櫃彷彿想要找出好久不見的人,一陣慌亂終於挖出《我小時候是嬉皮》,這張在大學時期存錢存老久,才在小白兔唱片行找到的專輯。

可不是嘛!他是Finn黃士勛呢,我從20歲就聽的音樂人。

「疫情這兩年,帶給我很多的想法跟看事情的方法,我想用音樂跟你們分享」,開場先帶來交工樂隊的<風神125>,不會說客家話的黃士勛,唱著不熟的語言特別緊張,但說起歌曲又是那麼流暢。

<風神125>說的是到都市打拼的人,有天決定騎著車回鄉,丟下忙碌到像要哮喘的城市,或許是近鄉情怯,極為複雜的心情一邊道別,一邊向家鄉的人揮手。有些憤憤不平的情緒,搭著音符軟化不少。

關於說事情、說故事,對於一位與藝術息息相關,圍繞音樂、電影、劇場的黃士勛而言應該不是難事,「這場主題叫做<敘事方法>,老實說這不是一個容易的題目,我覺得給自己找了個麻煩。」但難的是,要怎麼說一個你懂我,我也懂你的事。

那就從經典的歌開始。

說完了回到家鄉的故事,黃士勛帶我們進入經典華語歌曲年代,提及近期發行的《滾石40-滾石撞樂團》,40週年的滾石唱片邀請新生代樂團翻唱經典華語歌曲,「有一首歌叫<後來>,這首歌的說故事方式很特別,後來~」

黃士勛的唱歌方式很特別,輕輕柔柔不饒口,唱一首歌、說一個故事,音與音之間、詞與詞之間的連結,半敘事的方式讓人更容易進入他設定的場景。

關於<後來>大家都說有個互文歌曲<心酸>,兩首歌都來自同一個作詞人,兩首歌互相對話。

「對話」在日常生活再熟悉不過,初次見面、相愛的人、早晨第一杯咖啡時間、睡前小夜燈時光,曾經看過一個紀錄片「幸福定格」,紀錄片裡的夫妻從相愛到結婚、有了孩子,相識的時間越來越長,對話時間卻越來越少,最終面對面的沉默,反而成為傷害了彼此。

接續對話的歌曲,接連帶來三首與舞台劇有關的歌、<End of the world>與草莓救星<It’s not the end of the world>;<Why try to change me now>與<改變自己>,一連串的對話呈現,不免讓人回想,有多久沒跟自己對話了。

當<改變自己>的吉他開始,腦中立刻浮現第一次聽見這首歌是在廣播,當時ipod正流行,我還堅持保留老舊收音機,只為了念書時也要聽。<改變自己>就像當頭棒喝,當我正在為了學期報告的組員不好合作、囉嗦擺爛搞得焦頭爛額,檢討自己哪邊有疏失時,「如果無法改變他人,那就改變自己」彷彿強心針直入心臟。

對於曾經的失去,我們終究理解出,有些事情不是用力得到就會好,有時太過用力,反而得不到。

<勉強的愛>響起,它是許多人的口袋歌曲。MV中兩人跳著不和諧的舞,各自想要配合對方又不忘自己的堅持,試著改變習慣、試著配合對方、試著在亂七八糟的感情中理出方向,最後發現,兩人早就站在不同的彼岸。

或許不想讓氣氛太過悲傷,黃士勛的Talking段落總是溫暖參著有趣對話。<翅膀和光>是這場演出中的最高祝福,「你今天過得怎樣 有沒有比昨天強壯 世界比你想的瘋狂 你準備好了嗎」。

20歲的我聽Finn《我小時候是嬉皮》,30歲的我聽黃士勛「敘事方法」。歷經疫情改變生活,過去我們面對每天有點百無聊賴的日子,也許有對於昨日的眷戀,對明日的期待,終究期盼我們都能成為彼此,日常生活裡的光。(文/大默)